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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市博物馆观“我为青山主—傅山专题展”
2024-04-09 08:09:59  作者:何昊  来源:大同日报

展厅一角

 

  傅山(1607—1684),字青主,山西阳曲人。其先世原居山西大同,六世祖傅天赐以《春秋》明经为临泉王府教授,始徙居太原府忻州。

  

  傅山先生书法创作理念

  

  傅山,为明清之际最具代表性书家之一。清初书坛以赵、董书风为尚。晚明尚奇求变之浪漫主义思潮,在政治干预下并未引起太大反响。徐利明在《中国书法风格史》谈及清初书法时称:“清初书坛,大体上表现为两种倾向,或仿二王及董其昌,或效米芾及王铎,并偏重于前者。但多求形似,乏于神韵,更谈不上新创。”鉴于此,傅山率先提出了“四宁四毋”书学主张,提倡以“拙”“丑”“支离”“真率”来反对“巧”“媚”“轻滑”“安排”之崇董时风。在书法创作上,傅山践行其书学主张,以针对清初书坛因崇董书风而形成的柔媚之态。

  

  首先,傅山主张崇尚篆隶,以“篆隶笔意”贯穿于书法创作中。徐利明提出:“‘篆隶笔意’是指在今体书——真、行、草书的体势与用笔中兼有篆书或隶书或篆、隶书相杂的某些形式与技巧因素,从而使今体书法中含有某种篆隶书意趣。”傅山在《杂记》中云:“不知篆、籀从来,而讲字学书法,皆寐也。”傅山所作小楷,点画沉着厚重,笔笔精到无虚笔,线条圆劲稳健,篆隶笔意尽显。他说,自己写《黄庭经》数千遍,全用圆锋笔、香象力,竭诚运腕,“圆锋笔”是指篆隶笔法之中锋用笔,“香象力”是指用笔力度如香象渡河,笔笔尽彻。傅山小楷中还常出现篆书偏旁构件,古拙之趣明显。傅山对“篆隶笔意”之推崇并非仅限于楷书,而是涵盖于整个今体书(楷、行、草)之创作。

  

  其次,傅山强调在书法创作中的感性作用,力倡“率真”“自然”之书写,反对刻意安排、轻滑媚俗之状态,其草书作品最具代表性。傅山草书中所表现出的连绵环绕、气势磅礴之态,正可视为其情感之宣泄,而且这种情感宣泄,必须是在无心而作之下表现出来的。以傅山所临王羲之《伏想清和帖》为例,此作落款虽曰“傅山临”,但无论在体势、字法及章法上均打破了王书固有模式。傅山此作在章法上通篇采取其惯用的回环缠绕、连绵不断,气势磅礴,墨色变化浓淡干湿分明,字字之间组合亦随性而为,突破了固有法式。傅山之“临作”无疑是将古人法帖进行改造后的再度创作,其创作动机无疑是出于主观意愿。

  

  傅山书法创作之感性色彩还体现在提倡“丑拙”之书美思想中,其对丑拙之美的追求可表现为两方面:一是溯古求变、标新立异之书美追求,反映到其书法创作中是与当时书风拉开差距,且极具个人特色之古拙书风;二是其在感性发挥的作用下也出现一批书写不精的作品,傅山的劣作,有时通幅缠绕连绵,线条柔弱,缠绕造成无数均匀闷塞的线圈,似乎有理不清的烦乱之感。

  

  当然,傅山主张在理性状态下“道”“技”结合,感性发挥是以理性思考为前提的,而书法作品所呈现出的诸多面貌,看似缠绕连绵出于法度之外,实则循规有矩均从法度中来。

  

  最后,傅山还强调书品与人品的统一,其在《作字示儿孙》中言:“作字先作人,人奇字自古”。对傅山而言,学书当首重人品,而志气正直则是书家品格之关键,只有如此书家作字才可有奇趣、有古意。

  

  “真率”,还是“直率”?

  

  市博物馆一楼临展厅展出的“我为青山主——傅山专题展”临展,展出了傅山不少书法作品。在书法创作上,傅山率先提出了“四宁四毋”的书学主张,但不同版本有“真率”“直率”两种说法。

  

  “四宁四毋”出自傅山《作字示儿孙》诗的注文,这首诗和注文收在他的文集《霜红龛集》中。

  

  《霜红龛集》流传至今有6个版本:

  

  1.祁县戴廷栻《晋四人诗》刻本(清顺治十八年 1661)

  

  2.阳曲张耀先刻本(清乾隆七年 1742)

  

  3.汾城刘贽刻本(清乾隆三十二年 1767)

  

  4.寿阳刻本(清咸丰四年 1854)

  

  5.平遥王晋荣刻本(清光绪三十三年 1907)

  

  6.山阳丁宝铨刻本(清宣统三年 1911)

  

  其余各版本都依据这6种刻本翻印(参见陈监先《〈霜红龛集〉版本源流考》)。这6个版本所收录的傅山诗文内容、数量不一,《作字示儿孙》诗及注文,戴廷栻刻本、刘贽刻本没有收录。另外4种中,张耀先刻本作“寜真率”,寿阳刻本和王晋荣刻本作“寜直率”,丁宝铨刻本作“寍直率”。

  

  丁宝铨刻本晚出,一般认为较为完善,流传也更广,后来编入丛书(如《续修四库全书》)和影印出版的都在使用这个版本。“直率”一说,应当源自这一版本。

  

  成书更早的张耀先刻本,以及清代以来的其他文献都写作“真率”,如全祖望《阳曲傅先生事略》、徐鼒《小腆纪传》、李元度《国朝先正事略》、赵尔巽《清史稿》、徐珂《清稗类钞》等,都作“真率”。全祖望生活在康乾时期,与傅山相去不远,他所阅读的文本可能就是张耀先刻本。后来的《小腆纪传》《国朝先正事略》《清史稿》《清稗类钞》等关于傅山的文字,基本都属于传记题材,应当是以全祖望《阳曲傅先生事略》一文为蓝本取材的。

  

  故推测,“真率”出于张耀先刻本(同全祖望本),后在传记文本系统中流传;“直率”出于寿阳刻本,在文集系统中流传。这两个版本相隔一百多年,一般来说更早的版本接近原本的概率大一些。此外,全祖望的文章里特别点出了傅山“四宁四毋”之说,这对后世“四宁四毋”的接受和传播有很大的影响,这一影响至少在文本上从《清史稿》到《南明史》都可以看出。在现代书法史研究中,“真率”的表述出现得更多一些,这或许与全祖望的总结与发展是一脉相承的。还有一点,“真”在刊刻过程中漏掉下面的“八”,要比“直”字衍出“八”的情况更容易发生。

  

  不过,由于“真率”与“直率”在语义上相近,在“四宁四毋”的语境里都可以理解,人们也就很少去分辨文本上的差异了。(编辑:李炯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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